请叫我苒苒(U・ω・)⊃邪恶大杂食啥都吃

【安雷】 寻光者 上

→原作前提双方死亡设定

→第一人称视角

→送给 我的cp@持续犯困٩(๑´0`๑)۶

→以上OK?





“那是什么?”

“……那是‘寻光者’,但‘人们’更喜欢叫他们‘愚徒’……”

“为什么?”

“……那些不愿饮汤渡河的灵魂一部分带着丝丝缕缕不过几字的记忆为灵魂引路,剩下的被扔在忘川河两岸……神使拿走他们的记忆,给了他们一双黑色的眼睛,让他们寻找光明……”

“没有人找到过?”

“没有,从始至终,一个也没有。但即使如此,还是有无数‘愚徒’漂泊河岸。去寻光?寻不到的……最后也只是一个接一个崩溃的灵魂栽倒在忘川河底,河岸上又多了一朵盛开的亡魂。”

“那你呢?‘愚徒’,你还记得什么?”

“等一个人,找一个名字。”

“你要怎么等,怎么找?”

“……”

“你怕等不到的。”

“……”

“……‘寻光者’,‘引路人’,一个找,一个等,都是一群不切实际异想天开的傻子,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点。”

“……”

“可谁又不是呢?”


☆☆☆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我死了。

而后我听到了水声。

连续不断的流水声和类似风过枝叶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我不喜欢这样的声音。细细碎碎,窸窸窣窣,饶人心静,让人心烦。比起这种声音倒是兵刃相接,雷声轰鸣,利刃划开空气的声音更令我舒服。血液被战意点燃沸腾,总是要比泡在死水里四肢僵冷要好的多。

我努力找回自己的躯体,慢慢睁开眼睛…………


☆☆☆

我站在一条河前,身后是火红的花海,河边站了一位将发尾挑染成红色的黑发少女,她伫立不动,腰间挂着一面面具,手里牵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拴着一条随河水波动的小舟,看来已经静候多时了。

她转头看向我,眼瞳是淡漠的浅色,配上她苍白的肤色显得有点死寂。她朝我行了一礼,将小船拉倒岸边的同时面无表情的开口:“您好,我是您的引路人。”说着她朝我伸出手“我带您上船。”

心里还是戒备,但转念想自己又是个死人,也无所谓了。我拒绝了她伸向我的手,随她身后上船,刚在船上坐下,她便从船上找出一只小碗,一个小黑罐。

“孟婆汤。”她将小碗倒满,说道“喝了。”

她将满满的一碗汤水递给我后,弯腰拿起躺在船底的竹竿插入水中,轻轻一动,小舟也随着滑向河中。我看了一眼小碗,竟在碗里看见许许多多的人影晃动,转瞬即逝,随机变换,一个接一个,却看不清楚模样,最后则是一个棕发青年,看不清面孔,却无比熟悉。

“那是什么?”我问她。

“是记忆,”她回答的很快,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了“孟婆汤,喝过之后就会在度过忘川河的过程中逐渐忘却所有,而汤水里会倒影出你的记忆,什么都有,重要的,无所谓的,珍惜的,嫌弃的,亲人,朋友,爱人,包括你自己。”

“好好珍惜吧,这是你最后一次拥有记忆,之后都会忘掉,什么都不剩的。”

我挑了下眉,静静的看着少女的脊背微微颓唐弯曲,又随即挺直腰杆。她沉默着划动竹竿,每划一下都是一阵“哗哗”的水声,每进一寸都是一刀削下的记忆,可在这百无聊赖万般寂静的河面上,方才还恼人的水声听着听着竟是变得悦耳起来。

我伏在船边缘处,望向河岸那大片大片漫无尽头的红花石蒜,鲜红同翠绿,在这片死寂之地意外的搭配,丝毫不显艳俗。看花的同时,我将碗凑到嘴边,汤水入口味道却如白水,只不过又浓稠一些,像是喝没味的米粥。我皱了下眉,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一昂头喝完了那孟婆汤,之后将碗随手放到船里,我吐了吐舌头,歪着身子伏在船边上拿余光瞟离自己极近的河面,河水清澈却不见底,也不知道下面藏着什么。水面随着竹竿和小船的划过翻起一波一波的纯白水花,几片落水花瓣也随着一同翻滚。

水汽,带着丝丝凉意扑面而来。

“喂!别碰!”

“?!”

少女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颤了几下,才发现自己已经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尖离水面也不过几厘米的距离。我偏头看了少女一眼,她之前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此时此刻脸上却挂着明显的不安,惊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我心里奇怪,正想问她一句,一滴河水却溅在我的手上。

“什?!”

我猛然缩回手,心脏在我的胸腔内疯狂的鼓动,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在那滴水接触到手指的刹那,像是一只冰冷的鬼手穿透我指尖的皮肤沿着曲折的血管攀爬到心脏后狠狠的攥住了它一样,我浑身乏力发冷只觉得后怕。

过了好会,我才缓过来,我动了一下僵硬的舌头,发现声音还有点发颤。

“…………那是什么?”

“忘川河的每一滴水,都是一个在无尽的失望和绝望中奔溃的灵魂,他们含着不甘无奈,悔恨悲哀,沉在河底,日日哭诉,灵魂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怨念的。”

“……一群死了两次的人的坟场。”我嗤笑一声,又看了一眼水面,和方才一般清澈,却总让我觉着诡异,仿佛有无数的眼睛聚集在水面下方死死的盯着我,恨不得用目光将我烧得千疮百孔。

“你小心点吧,灵魂不比肉体,太过脆弱。”她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继续划着船。

“不是所有的灵魂都能转生吗?”

“……不是的,但本是可以的。”

“为什么?”

她转头看我,又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她不想答还是不能答。

看她不想说我也懒得问了,干脆直接躺在船底仰望天空,说是天空,但其实是一片朦朦胧胧的黑雾在我头顶浮动,天空中除了黑色什么也没有,看久了还会有种莫名的眩晕感疲倦感,我有点犯困,伸手捏了下鼻梁,闭上了眼睛……

灵魂也会做梦吗?

我不知道。

但我的的确确看见了一个人,他的脸上被一条宽大的布料遮住,但身形却让我无比熟悉。我向他走去,他就向前去,永远和我保持着距离。最后,我发现,只是我在原地踏步而已。

我醒来的时候小船依旧在漫无边际的河上漂泊,岸边的花海除了越来越茂盛鲜艳以外压根没有其他的变化,自始至终小船都没有过一次停驻,大有顺水一行到底的势头。而随着小船越走越远,我的头也开始发晕,我开始耳鸣犯困,在船里昏昏沉沉半醒半睡了好几次,而每次醒来都仿佛失去了什么。少女告诉我,那是喝过孟婆汤的正常现象,无需担心。

但要说毫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记忆的流逝除了最直观的不适以外,更多的是心里的越来越多空虚和渐渐扩大的恐惧。恐惧,多么陌生的词汇,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就算是死也只是令我热血沸腾癫狂无畏,而忘却竟是这样恐怖的东西吗?但事实上每次醒来后在我还没来得及确认自己忘掉了什么之前那种奇怪的倦意都会先一步将我打败,只要我想的越多,就越容易睡去,但如果放空精神什么都不去想,又会让我感到十足的奔溃。

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当我再一次醒来看向河岸时,终于看到了与之前不同的景象——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和岸边的花海里出穿行,男女老少,什么样的人都有,而那些人脸上都无一例外的戴着点什么来蒙住眼睛,或是一片布条,一副半截面具,绕了几圈的锁链,甚至有个人的双目上直接钉了两枚钉子,深红的液体从他的眼里流出,流了一脸的悲哀。

他们像是在寻找什么。

我饶有兴趣的趴在船边,看那些步履踌躇的人在花海摸索。

“那是什么?”我偏过头看那不知是否一直站着划船的少女,却见她皱着眉头,目光飘忽不定,像是不愿看向那些怪人。她抿了一下唇,说:

“……那是‘寻光者’,但‘人们’更喜欢叫他们‘愚徒’……”

哦?我摸了摸下巴,之前压制在心底的好奇心铺天盖地的翻滚而出,我勾起嘴角,看着那些“愚者” 说:“为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看来是对我的刨根问底感到不满,我也掀起眼皮去看她,对视了半响,她才挪开视线,说:“灵魂不被容许携带记忆转生,必须喝孟婆汤,渡忘川河,河渡完后记忆也就烟消云散,可以转生轮回……而那些带着执念不愿饮汤渡河的灵魂中的一部分带着丝丝缕缕不过几字的记忆为灵魂引路,剩下的被扔在忘川河两岸……神使拿走他们的记忆,给了他们一双黑色的眼睛,让他们寻找光明……如果寻到了就可以带着记忆转生,或着是让神使满足他们一个只与他们的执念有关的不过分的愿望……”

“没有人找到过?”我大概猜出了结局。

“没有,从始至终,一个也没有。但即使如此,还是有无数‘愚徒’漂泊河岸。去寻光?寻不到的……最后也只是一个接一个崩溃的灵魂栽倒在忘川河底,河岸上又多了一朵盛开的亡魂。”

我眨了眨眼睛,看向那从一开始就从未断过的花海,那些红花一朵挨着一朵,像是在绝境中互相扶持的难民,花瓣相触而发的声音,这么一听,倒像是染上了泣涕声的哀鸣。

“这些全都是吗?”

“全部,无一例外。”她垂下头,似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他的目光留在腰间的面具上,那是一个很陈旧的面具,上面布满了细细碎碎的裂痕,但一尘不染,能看出主人经常会擦拭它,白色的面具上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像是在诉说着什么,这面具应该不是少女的东西。

我没由来的对着面具感到熟悉,同时又有一种想轰碎它的冲动,我想我和这面具的主人怕是有什么梁子,但可惜我的记忆已经流失了不少,也是想不起来什么具体的东西了。

“那你呢?”我盯着那面具开口“‘愚徒’,你还记得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道:“你这么喜欢挖人痛处吗?”

“不,只是你引起我好奇的点,刚好是你的痛处而已。”我塌塌肩,试着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算了。”她叹了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眼里却涌上的水汽。“等一个人,找一个名字。”

“你等了多久?”我扭头看向水面,发现水像是染上红花或者别的什么,已经不再清澈,微微的泛着红。

“不久,一年未满。”她垂下一只手,轻轻抚着面具上的细痕”

“你要怎么等,怎么找?”

“不知道。”她的动作温柔至极,抚着那面具上的双目。

“那些人里有人等到过?”

“从未听过。”

从未听过,从未听过,我轻轻咀嚼着那四个字,是啊,从未听过,不代表没有,她的希翼怕不是一直挂在这种渺茫的东西上,摇摇欲坠。

“你怕等不到的。”

“……”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我没理他,自顾自的说下去。

“……‘寻光者’,‘引路人’,一个找,一个等,都是一群不切实际异想天开的傻子,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点。”

小船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后又平稳起来。

她又用双手拿着竹竿滑动,默默的,面无表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看了她一会儿,又看向那些在尸海中穿行的“愚徒”,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可谁又不是呢?”

空气很快陷入了沉默,一点声音也没有,不,还是有的,潺潺的水声和枝叶相触的声音一直存在着,从未断过,但这实在是太令人烦躁了。我本想快点睡去,可这次倦意却迟迟未到,我躺了一会儿,无法入睡,又爬起来,那女孩应该是不想再同我说一句话了,我便自觉没有开口。我将头靠在船沿,百般无聊的看那些愚徒,边看边数了起来。当我打着哈欠数到1137的时候,一条船向着我们逆流而来。

我微微坐起,伸着脖子去看那条船,少女则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看来是熟视无睹了。

船上有两个人,一个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看不清面孔,辨不出性别,另一个坐在船尾,垂着头,安静到死寂,脸上系着一条长长的白布。

又是一个“寻光者”。

船在离我们不到五米的地方靠向岸边,我们路过那条船时,少女向那个站着的人行了一礼。

“神使大人。”干巴巴的一个称呼,没有丝毫对神的敬意,或是崇拜之情。我嗤笑一声,也站起来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说到“神使大人”那少女,瞅了我一眼没有做声。

却不想那个坐在船里垂着头的人,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忽然抬头看向我们的方向,这下我看清楚了,他的脸上记着的是一条宽大的白布,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白布的正中是一颗黄色的星星,白布很长,末端落在船底,他看向我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那个站着的神使大人先他一步开口了。

我们离那条船已经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但那声音却在我的大脑内响起了。

“……1141392421号寻光者,你将同其他的寻光者一样寻光,那么祝你好运。”

我看着那身影下船,上岸,看他的身影渐渐缩小,看那两条洁白的布段在她身后飘动,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样难受,有什么在催促着我,我应该动起来,我应该……

我走到船尾,那人的背影已经很小了,但还在那里,还看得见,还来得及。

“喂,小丫头。”我听见自己这样说道:“如果你能等到那人就好了。”

随后在她的惊呼声中,我先一步跳入水中,入水的一瞬我就感觉如同身入冰窟,全身都被冻得生疼,我咬牙划动刺痛的四肢向那人游去。河水冰冷,令我无法思考,但满脑子却只有一个念头是清楚的。

我应该抓住他。

我要抓住他。

冰冷的河水,带着无数寻光者的哀怨,挤压我的躯体,水稠的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固体内穿行。灵魂应该是不需要呼吸的,但我却觉得自己的肺部炙热疼痛,下意识的张开嘴,河水便涌入我的喉咙,挤进我的胃袋。像是吞下了千万根冰针般的痛,身体像是被千疮百孔,不,是万孔才对吧。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依旧离我遥远的那个愚徒,便抽动了几下四肢,缓缓的沉了下去。

该死,真该死。在意识尚在的最后,我迷迷糊糊的想,我怎么就偏偏摊上这么个混蛋呢?

……话说回来,我又是为了什么去转生的呢?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雷霆万丈,剑刃相处,看到两人对峙着,其中一人持着双剑,说——

“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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